薛灜叫他弄脏了衣衫也不在意,一瞧见他这样子,心中便愈发焦躁不安。

    “不要……不要……”汤哲又咳嗽两声,苍白的脸因这咳嗽而涨红,手也紧紧揪住薛灜的衣服,从齿间挤出几个字来。

    薛灜给他顺气,见得他慢慢平缓下来,这才将他搂在怀里,不敢再说一句。

    汤哲闭了眼,呼x1急促,好半天才缓了下来:“薛灜,我顺了你这么多年,只求你一件事,难道你都不能答应我么?”

    薛灜没有说话,将汤哲放在床上,起身要走:“我去给你把方采苒叫来。”

    汤哲躺在那里,声音低低的:“你拘了我还不够,连她也不放过么?”

    那声音落在薛灜耳朵里,叫他如遭雷劈。

    薛灜缓缓转过身来,眼角有些发红:“你还是怨我是不是?是我强留你……”

    汤哲没有说话,只是偏过头去看他,那目光中的光彩极为复杂,其中的苦涩和难堪将薛灜一震。

    薛灜后退几步,坐在那椅子上,定定看着汤哲良久,终于将脸埋进双手,闷声闷气道:“好,我答应你,放她走。”

    马车驶出薛家的时候,天sE已经大亮。

    方采苒坐在马车里看着那座熟悉巍峨的府第离自己越来越远,不知为何,长长松了一口气道:“云平姑娘,我多谢你。”

    云平伸手将云澄落在额上的碎发拨开:“不,我还要多谢你,是你保住了阿澄这条命。”

    她抬头去看那个坐在角落的医修,一字一句郑重道:“方姑娘,我欠了你一个很大的人情,如果可以,你可以要求我为你做任何事。”

    她的话是一句誓言,是一个允诺,但方采苒彼时还不知道这一句话的分量有多重,也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到底拥有多么强大的本领。

    方采苒只是摇了摇头道:“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,她救过我,我也救了她。”

    云平没有让她有所推拒,只是自怀中m0出一块雕刻着日月同辉的白玉牌塞到她手里:“不,你不仅仅是救了她的命。”

    如果她真的出事了,我会发疯的。

    云平在心中这样想着,最终也没有把这后半句话说出口。

    方采苒还想要拒绝,可她一看到面前这个nV人的目光,不知怎么的,那拒绝的话语就再也说不出口了一般,只是怔愣接过那玉牌,将它收进自己的芥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