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布连忙在前引路,带着丁原等人向马车走去,边走边说道“蔡大家就在马车上,如今孩儿已是先生的入室弟子了。”

    丁原听后笑道“哦?如此真是太好了,蔡大家可是当代大儒,位同郑玄,马日磾等人。如此为父更要与其亲近亲近了,快快引见一番。”一边说着,一边加快了脚步。

    此时蔡邕也在仆从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,而小蔡琰则如影随形的跟着她的父亲,眨着明亮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即将到来的众人。

    丁原不等走到近前,就朗声笑道“蔡大家远道而来,丁建阳有失远迎,还望恕罪恕罪。”

    蔡邕慌忙回道“伯喈戴罪之身,丁使君莫要如此说。久闻武猛校尉威名,今日得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啊。”

    丁原走到蔡邕身边,亲切的抓着蔡邕的一只胳膊半搀扶地说道“蔡大家,你且莫要嘲笑于我了,你我一见如故,我是奉先义父,你又是奉先之师,大可不必如此客气,直呼我建阳即可。”

    蔡邕感激地说道“伯喈待罪之身,能得建阳兄折节下交,这,这……”

    丁原不以为意地笑着说“哎,伯喈兄,今日你我相见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。”接着对身后人说道“吴恺,速带这几位官差前去办理手续,然后准备宴席,今日奉先归来,还有蔡大家来此,我要与他们把酒言欢。”

    公元年(光和五年),初秋。

    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农忙季节。今年是个风调雨顺的好年景,农民们望着即将成熟的庄稼喜笑颜开,即将收获的喜悦在整个并州,并州土地贫瘠,能够有此丰收年景实属不易,因此今年农民们格外的开心,喜悦。

    然而每年的这个时候也临近北方胡人们南下劫掠的时候。北方草原严寒,资源匮乏,尤其是到了冬季的时候。恶劣的环境也造就了游牧民族强悍的体格和野蛮的性格,因此每到严冬快要来临之际,北方的游牧民族都会大举南下,侵略大汉边境,在汉朝的城市中烧杀掳掠,获取过冬的资源,由于东汉以来对边政策的日益软化,游牧民族不但没有收敛,反而越来越肆无忌惮,但是因为朝廷的软弱,官员的腐化,很多边关将士们连平时的训练以及基本的装备都无法得到保障,更不要说去奋勇杀敌了。因此边民的生活很是困苦。

    并州府治所晋阳城刺史府上,丁原正襟危坐,左右手边依次坐着并州府的大小文武官员。

    丁原开口道“秋收即将临近,又快到了异族侵犯我边境的时刻了。有情报说,去年鲜卑族的大统领檀石槐去世,其子和连继位。此人勇猛异常,甚有其父之风,其狠辣凶残更胜檀石槐。不知各位有何御敌良策啊?”

    这时,一名文士出列说道“刺史大人,我并州贫瘠,物产不丰,加上将士们连年征战,业已疲倦。然鲜卑首领檀石槐新丧,其子继位,毕竟锐气正盛,故而今年鲜卑之进攻必将猛于从前。此刻我弱敌强,若是勉强迎战恐怕……”这名文士顿了顿,但其言下之意所有人都听的分明,各位武将听到他如此分析都已愤愤不平,但丁原积威甚重,他没有说话,这些武将们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。

    丁原听到这名文士的话也是有些恼怒,但却无从反驳,因为对方说的确实是事实。之前的十几年鲜卑在檀石槐的率领下,实力大增,不但将匈奴驱逐出领地,还拒绝汉朝的和亲,为祸之烈前所未见。并州接壤鲜卑领土,双方互有攻伐,但却是败多胜少,若不是吕布成长迅速,并且新近涌现出张郃,高顺,成廉等一批年轻的优秀将领,恐怕并州早已沦陷。

    但即便并州军如今兵强马壮,也只能是守城而战,一来草原情形不了解,二来并州历来贫瘠,土地所产粮食不足以支持大军团长途奔袭,三来朝廷,丁原也不是没有向朝廷求助,但是却都石沉大海,因此每年也只能无奈的等待鲜卑前来进犯时进行反击。

    那文士看到众人反应,发现众文官皆是点头不已,而武将们却不敢言语,不禁心中有些得意地继续说道“因此下官建议,派遣郡兵护卫秋收,待庄稼全部收拢之后,坚壁清野踞城而守,鲜卑人无法得到粮食,自然会退却,或是转而去往他处,如此并州无危矣!”

    听到这名文士的建议,丁原颇有意动,此法虽然有些劳民伤财,但是并州不同于中原腹地,本就地广人稀,实行坚壁清野之法并无太大阻碍。只是如此一来并州军不做抵抗,落人口实引起政敌等人借题发挥不说,此举也不符合丁原一贯强硬的对敌政策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一名高大雄壮的武将突然出列,此人身高九尺,面如冠玉,唇若涂朱,两道剑眉斜飞入鬓,一双星目灿若流星,头戴紫金束发冠,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,体挂蜀锦百花袍,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,正是吕布吕奉先。此时此刻经过了三年的征伐,吕布变得越发成熟起来,也因为作战勇猛果敢,迅速地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将领,被丁原提拔为并州府骑都尉,统领各部兵马。

    只见吕布站到队列之外,朗声说道“刺史大人,下官认为田从事此法不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