蒲勇老了很多,也变了很多,乍一见面,竟然有些陌生。他本来就不是显小的长相,狱中的蹉跎让苍老变本加厉。蒲嘉苓看他佝偻的背,还有剃得极短的头发,顷刻间有些恍惚,这个人真的是她的父亲吗?又或者,真的是杀她母亲的仇人吗?

    太多的疑问和冲击混成一股洪流,堵住了她的喉咙。

    蒲勇说,“来看你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找到这里来的?……你应该最多能知道我在哪个城市。”

    蒲勇没接茬,摸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。他手颤颤巍巍的,带着烟雾也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他说:“有些渠道……”

    蒲嘉苓秒懂。“你又跟那些人接触了?从他们那里买了我的信息??”

    “……要不是你拒绝告诉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是我的错了?”

    “小苓。”

    老板好奇地打量着他们。

    蒲嘉苓很想冷静,可是遇上父亲的事,冷静太强人所难了。

    蒲勇也很不能接受女儿的咄咄逼人,他抬眼:“能不能别这样?我只是想看看你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我不想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女人就爱闹脾气——”

    “那你直接点吧。”蒲嘉苓根本不想辩:“执意找我,到底是因为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真的想看她,不会十几年杳无音讯,半句关怀都无,狱里也是可以写信的。

    当然蒲嘉苓也不想与他有来往,她笃定蒲勇别有用心的理由是,妈妈就是被他这些花言巧语所蒙骗,原谅了他一次又一次。

    蒲勇面色迟疑,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样子。

    蒲嘉苓想笑,她竟然还有一丝侥幸,觉得蒲勇真是单纯来看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