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才的师父思量了许久,让奴才不要声张,而是想办法将陛下每日的汤药留起一口来,由他亲自尝药。却没有想到,师父身子本就不好,这一尝,更是不得了,身子一天比一天弱不说,之前甚至开始咳血。而师父甚至只每回喝一小口,余下的却都被灌给了陛下……奴才与师父左思右想,为了陛下安危,只得将此事告知宁王殿下,请宁王殿下做主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事儿……张公公也知道?”都知道张季礼是乾和帝的心腹,对乾和帝忠心耿耿,他说的话,自然可信度比眼前这个小太监更高两分。

    众人的目光又落回宁王身上。

    宁王望了沈钺一眼,见他面沉如水,却还算得镇静,一双漆眸幽沉沉地落在贺宝生身上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宁王目下一闪,便是道,“来人!去请了张公公来正殿回话!另外,传太医,再将今日陛下要进的药并药罐一并带到正殿来。”末了,却是转向朱景雩道,“最后这一项,你亲自去。”

    这便是慎重以待了。

    朱景雩自然知道宁王的意思,拱手应了一声“是”。

    正待举步时,面前人影一晃,一个人却是站到了眼前来,他抬眼一看,却是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了眉心。

    “我和朱大人一起去吧!”是谢铭,他语调平平,却只是告知,他为什么一道跟着去,自然也是为了谨慎。朱景雩心里略有些不痛快,可惜,却还不能拒绝。

    朱景雩转头去看宁王脸色,果然见到宁王虽皱着眉,却还是朝他点了点头,便也朝着谢铭颔首,两人便一道出了殿门。

    宁王回转过视线,却是瞪了镇国侯一眼。

    镇国侯垂下头去,不敢吭声,心里却在默默骂道,自己这儿子莫不是个查案查傻了的,这个时候,怎好上赶着来触宁王父子的霉头?

    这边,人一走,便有人立刻朝着沈钺发难道,“沈大人,这乾清宫你一手把持,旁人都不能插手,如今,陛下每日进的汤药之中,却有毒,不知沈大人该作何解释?”

    “乔大人此言差矣,乔大人应该问沈大人,这般重重看守之下,还能有谁,这么轻易能在陛下的汤药之中动手脚。我记着,昨日宁王殿下提出要探望陛下,都被拦下了呢。”

    沈钺半垂着眼,并不言语,倒是全然没了前两日的据理力争,落在旁人眼中,便好似心虚一般,言语间便又更多了两分放肆。

    “沈大人为何不言语?莫不是无话可说了?昨日宁王殿下可说了,陛下若有什么差池,他可是不依的。”

    “沈大人,这可不是疏于职守就能交代过去的。”

    可惜,不管他们如何说,沈钺自始至终都并不言语,只是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伏跪眼前的小太监身上,嘴角抿得紧紧的。

    “好了诸位!”宁王瞥了沈钺一眼,反倒出声打起了圆场,“此事尚未查清,不可妄言。沈大人对皇兄忠心耿耿,断然不会加害皇兄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仁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