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亦行摊开自己的纸:“我想让表妹替我做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众人都有些惊讶,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失落。旁人想要的他都能给,她却对他无所求么?

    苏向晚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表妹是谁,待众人都瞧着他,这才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“何事?”

    “我要你为太子殿下作一篇赋,若是不能传唱出京城,那把琴便作罢。”

    苏向晚顿时露出了为难的神情,那把琴是他梦寐以求之物。但要他违心去为谁作赋,也实在违背了他一贯处事的原则。

    沉默良久,他摇头道:“我不能违背自己本心,写一些虚假的歌功颂德的诗赋。那琴不要了”

    苏亦行气结:“你对殿下的了解也都是道听途说,怎能说自己写赋便是违心?”

    苏向晚不知如何回应。仔细想来,他对太子的偏见确实多数是因为一些流言,至于真假,他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,便未曾深究过。

    有时候诗会上,他听着众人高谈阔论,议论起太子所行之事,也都说得有板有眼,仿佛亲眼所见。多数的开头都是——我有一远房亲戚在京城,他认识何人,那人说

    到了京城以后,苏向晚和苏衍一同去参加京城的诗会,这话就变成了——我一亲戚认识东宫之中何人,他说

    可他却忘了,他的妹妹也身处东宫之中,更是太子的枕边人。她一向心明眼亮,若她一直为太子说话,想必太子确实有他的可取之处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苏向晚对妹妹道:“不如待我细细了解之后再做决定——”他顿了顿,又补了一句,“琴替我留着。”

    苏亦行用力点了点头,却忽然听一旁太子道:“不必了,清者自清,无需旁人歌功颂德。”

    她身子一僵,缓缓转过头来。太子低头看着她,神色一片清明。

    再看看这众人,除了郡主和夏青青,都没有什么过于惊讶的神情。他们并没有真的相信太子是醉了,只是太子想玩儿,他们便一同作陪。

    只有苏亦行,全心全意信了他。

    苏衍瞧着妹妹这神情变化,顿时觉得不妙。眼看着疾风骤雨即将到来,果然,苏亦行鼻子一酸,红着眼眶起身快步离去。太子连忙起身追了出去。

    众人面面相觑,夏青青忍不住问苏衍:“你是何时瞧出来的?”

    “我就没信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