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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又前几日她后爹在事后透着股愉悦,声音也比平常柔了几分:“你听说了没有,前头的工厂在招学徒,让她做工去?”

    姆妈又嗯哼了几声,道:“据说进了那个工厂的人都要被榨干,前些时候抬出好些死了的,听说雇了板车拉去郊外胡乱埋了!钱也没赚到,命却丢了。”

    “也是……”她后爹又叹气,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那你说说呢?”

    大概新一轮大战又开始了,她姆妈又开始哼哼唧唧。呃,这田没坏,这牛怕要累死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不知怎的,林夕听了想笑,姆妈也是个妙人。可惜生逢乱世,身不由己。

    可这回林夕听了却笑不起来了,因为她姆妈同意了后爸的建议——要把她卖入云督军府别院当丫头。

    嫁人有点小,当个丫头倒是正合适。半撑起身体看看像鹌鹑蛋一样的胸脯,伸手摸了摸,姆妈说过几日就是她的15岁生日了,这个身体太瘦弱了。

    楼下渐渐安静了下去。许久,林夕睡得迷迷糊糊中,老旧的扶梯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,响响停停,来人显得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林夕一惊,什么人?那些在胡同里对她围追堵截的人找来了?听着咯吱咯吱的楼梯声响,又不像。林夕伸手悄悄摸向枕头底下,那里有一把磨得尖利无比的剪子。

    就着气窗洒下的微弱星辉,林夕眯眼看着一具又胖又壮实的身躯猫着腰从楼梯口冒了头。

    那是他后爹,林屠夫。

    三更半夜的,想要干嘛?

    林夕闭着眼睛假寐,咬牙强忍着散发着难闻味道的身躯渐渐凑近,大概杀猪杀久了,身上都有了一股猪臊味。林夕憋到快断气,那难闻的味道还是近在咫尺,她实在忍不下去了!倏然睁眼,把越凑越近的林屠夫吓了一跳,林屠夫压着嗓门清了清喉咙:“这两日你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烧,当爸的不放心,睡不着,来看看你。”

    林夕看着他胖胖的脸上僵硬的笑容,抿嘴,随即装出一副无害小可怜的模样:“谢谢爸……”

    林屠夫见她这个水仙花一般娇嫩的继女,八爪挠心,咕嘟咕嘟狠狠咽了两口口水。坐到床沿上,顺势摸摸被子,“可怜见的,这被子薄了点,难怪这发烧断断续续,总也好不了。明天,明天爸给你买床新的被子。”

    披着羊皮的狼总归还是狼,在静谧的暗夜里那两声咕嘟,充满了压抑的情欲。

    林夕眨眨眼,也有点不解,刚才不是刚刚在楼下战了一回合了吗?还有商有量的要把自己送到云督军府的别院里当丫头来着,这又是起得哪门子色心?“爸……”

    这一声爸彻底的勾起了林屠夫的欲望,再也伪装不了嘘寒问暖的模样,只见他狰狞一笑,一个狼扑:“迟早便宜了别人,还不如先让我尝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