降温了。被窝里的躯体冷到麻木。

    手机铃声骤然响起,郁非台抬起沉重的眼皮,意识到耳边沉闷又尖锐的争吵声并不是错觉。

    “你一个月才能赚几个钱?给你妈一口气就给一千块钱!”

    “我他妈当儿子的,给我妈钱花怎么了?!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你是当儿子的!你怎么不知道你还是当爹当老公的?!!我和孩子年前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,小半只鸡全家要分两次吃,你一个人就吃一半……你倒好,你抽烟喝酒打麻将样样不落下!!我扫大街一个月才能赚多少??你多久都没有去做活了?啊?!你现在手里有一点钱就拿去给你妈,干脆就让我们娘俩喝风算了!!!”

    “我腿摔断才多久??!怎么摔断的?!不是他妈的为了给你们娘儿俩赚钱?!伤还没养好你他妈的就让老子出去做活,你是个什么东西?!”

    “打一次麻将输掉三四百,我两天的工资一眨眼就没了!你还是不是个男人?!!”

    啪——

    一阵响亮的巴掌声。

    “你敢打我?!好啊,这日子干脆别过了!!!!!”

    “呜呜呜……别打了”

    “爸爸,别打了……别打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啊!!”

    嘭——

    是翻江倒海的一阵物什摔打声。

    郁非台半阖眼,嗓子疼得钻心。

    打砸声和吵骂声中传出手机微弱的响动,他艰难地从坚硬的床板爬起来,刚下脚,头一阵晕眩,整个人差点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喂?!郁非台?你忘了今天解剖实验调课?!课都快上一半了……”柏琮一听见电话通了就开始耳膜轰炸。“还真想转行了?课都不来上了?!”

    他皱眉在昏暗阴冷的房间里看了眼时间,“我去不了了,帮我和老师请个假。”

    “我草?你声音怎么成这样了?”电话里的人声停顿了下,“生病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