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手帕子……弄脏了,紫绡拿去洗了,明日送还!”

    夜鸣珂赶紧想了个缓兵之计,回头把这烫手山芋,扔给紫绡吧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,这份容相的罢官制,还请公主签印!”

    晏西棠也就于袖中拿出文书来,终于开始与她说正事。

    夜鸣珂抬眸将他瞥了又瞥,再接过文书,从头到尾,逐字逐句,不放过一个字地读完,然后,就又变了脸:

    “不是说贬至崖州吗?怎的改雷州了?”

    她就说嘛,按照上午的书殿朝议,政事堂理了这罢官制,只需着人送进宫来,让她签印生效即可。他这位相公大人却要亲自送进宫来,必然是还有话要说!

    将崖州改为雷州,贬迁路途缩短了一半。

    亦将她的决断威信,缩水了一半。

    “老师年纪大了,又有病在身,怕是走不了崖州那么远……”

    敢情,还是想替他恩师求情。

    是说他在上午朝议时,怎的那么好说话,不吭不响的,原是要单独来与她理论这事情呢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夜鸣珂不语,执文书在手,行开两步,款款晃步,裙摆摇摇,又看云去。

    “今年的内苑修葺,河工政治,军需补给,若要全部妥当,三司那边,是决计拿不出那么多钱的。但臣会设法,将所需款项,全部凑齐。”

    晏西棠就兀自与她讲了条件。大概的意思是,他保证把皇帝陛下等着大婚的房子修漂亮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夜鸣珂就收回了那看云的视线,扯唇笑了笑,接受了他的这个条件,“行啊,就将这崖州,改为雷州吧。容师傅也不容易。”

    容相先做帝师太傅,再做首辅宰执,她亦随小皇帝称一声师傅,其实,也是于心不忍的。

    “可这全家老少随行,怎的也没有了?”她又打开那份贬官制,挑出里面的毛病来,“这又该如何讲?”

    他不是要讲条件么?她就一样一样地,跟他谈。

    “公主说吧,要臣做什么?”那人也上道,直接让她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