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嵩这人臭名昭著、死有余辜,可却坑惨了孙福林,若这个叫“秦桑”的姑娘真是圣上在外落下的一条血脉,那他手下人带弓箭手围堵当朝公主,孙福林的项上人头也就保不住了。

    故而听得霜月的话,孙福林脸色有些难堪,尤其刺史大人还在,他一时不敢辩驳,只保持着作揖的姿势,恭敬解释:“姑娘误会了,下官并非要围堵姑娘,只是听闻姑娘落入凤岭山草寇贼人之手,故而下官才命马大人带人解救姑娘。”

    霜月听不懂孙福林的话,只听到“草寇贼人”这几个字,当即就炸毛,指着孙福林的鼻子破口大骂:“狗官!你骂谁是贼?!”

    骂着骂着,还要动手,惊得秦桑赶紧拉住她。

    现下地牢里已经关了个宋岁,可不能让霜月再生出什么事情来,奈何二人力量实在悬殊,霜月又在气头上,很容易便挣开了秦桑。

    秦桑被推了个趔趄,怀里用一块黑色锦帕包裹着的玉佩从她身上落下来,磕在地上,发出一声脆响,那刻着龙纹的和氏玉瞬间暴露在众人眼前。

    秦桑脸色顿时煞白,一时也顾不得拉霜月,立刻要去把玉捡起来。

    然而她刚蹲下去,就见穿着红色官服的齐振恭恭敬敬半跪在地上,身后侍从也齐刷刷跪了一片,被霜月纠缠着的孙福林也赶紧挣脱她跪了下来。

    霜月不明就里,看着气氛不对,立刻要回到秦桑身边。

    她刚转过身,就听到身后齐齐喊道:“下官等,参拜公主殿下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地牢里,宋岁叼着根稻草,翘着腿,百般聊赖地坐在牢房的长凳上。

    听说今儿县令孙福林回来了,那些个衙役不敢再玩忽职守放他们出去赌博,加上这几日输得太狠,也没钱赌了。

    宋岁嗤笑一声,觉得坐着不大爽快,便干脆躺下了。

    没过一会儿,就有个衙役进来打开了他牢房上的锁。

    宋岁侧身挑眉,“啧,这么快就放我出去了?”

    这衙役年纪轻,是这几日赌博输得最狠的,如今看到宋岁都还是一脸苦瓜相,只道:“岁爷,您赶紧走吧,霜月姑娘在外头等着您的。”

    宋岁大笑两声,从凳子上坐起,伸手从兜里摸出两锭银子扔给他,大阔步走出了牢房门。

    衙役手捧着银子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,顿时喜出望外。

    宋岁从地牢出来,把这几日赢的银两分给了一路上的官差,踏出大门,就见霜月蹲在外头的一棵大树下,魂不守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