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岁吐掉嘴里的稻草,踢起地上一颗石子砸到霜月胳膊上,疼得她龇牙咧嘴。

    “这副鬼样子,巴不得老子多在里面关几天是吧?”

    霜月捂着胳膊站起来,回嘴道:“那不正合你意?在里头刮当官的钱,还不用应付二哥哥和山上那些老头子!”

    “你懂个屁!”

    宋岁骂了句,眼神随意扫了眼周边,不甚在意地抻了个懒腰,“走吧,回山上去,老子要好生补个觉,睡他个三五天!”

    霜月心不在焉地跟着宋岁,犹豫半天,还是没忍住开口:“四哥哥,你怎么不问秦枝枝她去哪里了?”

    宋岁嗤笑一声,“重要吗?她没跟你来,不就说明这姑娘啊打心里不在意你,说不定还看不上你这个女土匪。”

    因着他这话,霜月情绪更加低落起来。

    她觉得四哥哥这人虽然平日里没个正形,可他这番话,却是说到她心坎儿里了的。

    寻常人家的女子尚且看不上他们这样的身份,更何况秦桑……是个公主呢?

    霜月正颓丧着脸,就见一个绿袍小吏迎了上来,后头跟着的几个仆从手中都捧着盒子,跟献宝似的,一见着宋岁,便讨好似的鞠躬作揖。

    宋岁不动声色地挡在霜月前头,懒洋洋开口:“怎么?你们这些当官的是怕自己死不绝么?”

    绿衣小吏赶紧道:“岁爷误会了,小人是奉县令之命来为岁爷践行的。先前是有人不懂事,冤枉了岁爷,这些银两盘缠,是县令大人的一点心意。”

    说着,就赶紧让仆从将东西双手奉上,谄媚笑道:“这里是黄金百两。随后,还有锦衣绸缎、粮食器皿一并送上山,希望岁爷能放下恩怨,不计前嫌……”

    宋岁看着装在箱子里的那黄金,心中不由冷笑,直想那孙福林出手果然是阔绰,平日里,也不知到底鱼肉了多少百姓。

    不过既然孙福林有意求和,宋岁倒也不拘泥着,大方收下。

    “替我谢过你们县令大人,礼尚往来,老子也有话带给他,”宋岁拿出一锭黄金掂了掂,塞进绿袍小吏的领口里,“俗话说得好啊,常在河边走,哪能不湿鞋?今儿马嵩那老头子是罪有应得,下回,就该轮到他了。”

    绿袍小吏浑身一震,恐惧地看着宋岁,不敢轻易动作,只强颜欢笑,“小人一定把话带到。”

    宋岁这才满意松手,佯作拍了拍小吏衣衫上的灰,突然瞥到还有个箱子没打开,便扬了扬下巴,“也是给老子的?”

    “对、对,”绿袍小吏哆嗦着取过另一个箱子,恭敬奉上,“这是公主殿下托小人带给二位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