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蓁同阿井睡了一夜的效果立竿见影。

    还只是辰时初刻,正是孩童去书院、官吏上早衙的时候,后厨开向街面的卤味小窗持续被敲响。

    卤猪、卤鸡、卤鸭、卤鹅……原本是为饭馆当日的买卖所备的不算多的卤味,不到一早上就卖得精光。

    原本计划的是这个档口日后就由黄大娘专管,反正已有堂食,此处每日零零散散卖些可外带的卤味,尚算轻松。

    未成想一个人完全应付不过来。

    两个小姑娘临时加入了卖卤味的队伍,黄大娘称重算账,梳子切肉,胡小蝶便快速将切好的肉先用荷叶包好扎紧,再套一层牛皮纸口袋,最后往里头投一袋椒盐佐料包,黄大娘再收银子找零,这一套流程才算完。

    可并不能喘口气,后面还排着队呢。

    一老二少忙得喜气洋洋,待陶蓁枕在阿井的臂弯里、抚着他的胸膛睡到自然醒,再从她自己的卧房惊吓出逃,进了后厨时,盛放卤味的几个盆子才将将清洗干净。

    “哎哟,得亏了东家啊,今儿一早就已卖了三十八两四钱,收到手的全都是银锭,没有一张银票。”黄大娘喜不自胜,将装银子的木盒往陶蓁面前一放,“你快数数。”

    陶蓁无心去看那亮晶晶的银子。

    黄大娘的第一句话就带偏了她的注意力。她怎么听怎么觉着,“得亏了东家”绝不是指她一个月前决定在这里开小窗的决定英明。

    明明是在赞她“得亏”和阿井睡在了一起,才将买卖在破产的边缘力挽狂澜挽救了回来。

    可她真的没有睡,她是清白的呀。

    她醒来的时候虽慌乱,却也在百忙之中的运用了观察之术。

    她和阿井是睡在他那头的,不是她这头。

    他和她的衣裳虽都未除下,可他的几层衣襟都大开,而她的衣衫虽皱,可却都齐整,连颗纽子都未解。

    以上皆是带有暗示的端倪。

    只等她从阿井的被窝里连滚带爬窜回她那头时,他默默坐起身,将他的胸膛用衣襟掩起来,再说了一句险些让她吐血的话:“我愿意赎罪的,愿意让娘子摸我……”

    种种种种证据全都表明,昨夜或许她是清白的,可他的清白还在不在却不一定了。

    此时黄大娘征求她可要再迅速派阿井多采买一些猪、鸡、鸭、鹅,好快快卤出来,也不耽搁午时的买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