嫣然陪钰舒等在景仁宫暖阁内,她回来踱步,不停的盼望殿门。钰舒看着她,道:“嫣然,你快过来坐下,你心中再急,也要等芊禾回来,何不静下来等她。”嫣然回过头努了努嘴,想了一下,还是走过来坐下,道:“我看你是一点都不急,你是笃定刘希芸不敢对你怎么样吗?”

    钰舒拿起水壶给她添了一杯茶,道:“再急也要等载湉过来,我们在这干着急有何用,只不过徒增烦恼,先喝杯茶压压惊。”她一面笑着说,一面将水杯递到嫣然手中。嫣然点了点头,喝了一小口,又将茶杯放到茶几上。似是想起什么,笑眯眯看着钰舒,道:“我还没有问你昨晚与皇上的洞房花烛,快跟我说说,我好想听听你们这对新人的趣事。”

    钰舒笑着邹起眉头,摇了摇头。嫣然抓住她的手臂,晃了几下,她害羞的笑道:“载湉将蓬莱阁的寝殿布置成婚房,还给我准备了一块大红盖头。我们拜了天地,然后便入了洞房,再接着就是合卺酒,结发,还有我们......”嫣然捻着锦帕扶嘴偷笑。钰舒看了她一眼,见她正在偷笑,嗔道:“哎呀!你真讨厌!”嫣然忍不住大笑起来,道:“羞死人了,谁要听这些呀!”

    钰舒伸出手便要打她,她连忙躲开,哈哈大笑,两人正在打闹,芊禾进了暖阁,钰舒连忙问:“皇上怎么说?”芊禾笑道:“皇上让我回来告诉小姐,皇上忙完公务直接去坤宁宫。”嫣然不解的问:“去坤宁宫干嘛?皇上难道知道是什么事?”

    芊禾道:“奴婢去请皇上的时候,皇上觉得奇怪便问奴婢小姐找他是不是有事,奴婢便将刘贵人对小姐说的话,转述给了皇上,皇上让奴婢回来告诉岑小主,请岑小主好好的陪小姐。皇上还让我告诉小姐,他一忙完就回来看你。”

    嫣然点点头,道:“看来皇上是直接替你报仇去了。”钰舒惊道:“可是说话的是刘希芸,他去坤宁宫干嘛?”芊禾摇了摇头,道:“这个皇上没说,我也不敢问。”钰舒道:“现在只能等他来了才知道了。”嫣然道:“既然皇上让我好好陪你,我便好好陪你,你放心吧,一切有皇上呢!”说着看着芊禾,道:“芊禾,今日午膳我要在景仁宫用,你让厨房多备些,”芊禾笑着福了福身,退出殿去。

    钰舒对她微微一笑,道:“你何不搬来景仁宫与我作伴?”嫣然瞥了她一眼,阴阳怪气的道:“我可不愿做那碍眼的人,若是哪日撞见你与皇上正在恩爱,皇上一怒之下治我个偷窥之罪,将我打入冷宫,那我这辈子岂不完了。”说着两人都笑了笑。

    静芬与希芸正在坤宁宫的暖阁里坐着说话,听见太监报‘皇上驾到’连忙起身,跪下迎接。希芸心中大喜,竟未料到皇上此时会来坤宁宫,连忙理了理自己的发髻,满面笑容等着皇上进来,正在感叹自己此时来找皇后说话,甚是时候。却见皇上进来,铁青着脸,心中有些不安。两人跪在地下问安后,静芬见皇上没有让自己起身,便一直等在那儿,希芸倒是笑着准备起身。

    载湉坐到软塌上,瞥了一眼希芸,见她准备起身,冷身的道:“朕让你起来了吗?”希芸抬头看着他,见他正瞪着自己,连忙又低头跪下,小心翼翼的问:“皇上这是何意?臣妾做错了什么吗?”

    载湉瞥了她一眼,看着静芬,道:“朕来是想告诉你们,谁要是敢动舒尔,便是和朕过不去,朕不管你背后有谁。”闻言静芬心中凉了一下,一年多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跨进自己的坤宁宫,来了便指责自己,她不禁抬头看着他,问:“皇上的话,臣妾不明白。珍嫔不是好好的么,谁动她了吗?”

    载湉冷笑一声,道:“皇后敢做不敢当吗?朕虽然在前朝,但是后宫的事,朕心里清楚的很,你们有一点儿风吹草动,都逃不过朕的双眼。你们不要侥幸的认为,朕国事繁忙,便无暇管束你们,不要忘了,这后宫是朕的后宫。”

    静芬问:“臣妾没有做过的事,皇上要臣妾如何当呢?臣妾知道珍嫔是皇上心尖上的人,所以一直都对她礼让三分。如今,皇上您竟然说臣妾动了您的舒尔,这分明是在冤枉臣妾。”

    载湉道:“冤不冤枉皇后自己心里清楚,还有......”他指着希芸,怒道:“你最好给朕安分一点,你的一举一动从今日起,朕都会派人盯着,若是你敢造次,冷宫便是你的归宿。”希芸闻言瘫坐在地上,又连忙低头俯身趴在地下,道:“臣妾知道错了,臣妾再也不敢了。”她咬牙切齿,心中怒骂钰舒,知道是自己今日说的话得罪她了,她定是将自己说的话告诉了皇上,所以皇上才会这般生气。

    静芬见他对希芸如此说,便明白他为何如此动怒,但是绝不能让希芸拖自己下水,便装作不解的问:“皇上既然要定罪,总该有个理由吧,臣妾确实不知龙颜为何大怒?”他看着静芬,指了一下她身后的希芸,道:“你何不问问她,皇后与她日日相伴,又怎会不知她憋得什么坏主意?你二人私底下是如何评论朕与珍嫔,你真当朕不知吗?”顿了一下,他又道:“朕不想与皇后挑明,只是给皇后留有余地,难道皇后希望朕除去这最后一点余地么?”

    静芬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希芸,见她趴在地上。心中叹道,如此愚蠢,不仅惹怒了皇上,还连累了自己,真是恨铁不成钢。载湉又道:“皇后想起来了吗?能告诉朕了吗?”静芬回头看着他,坚定的道:“臣妾不知。”

    载湉冷笑一声,道:“朕能送她去冷宫,朕一样也能送皇后过去。”静芬瞪大双眼,道:“皇上岂敢,臣妾是老佛爷钦定的,没有老佛爷的旨意,谁能动臣妾,就算是皇上您也不能。”

    载湉笑了笑,道:“皇后试试,看看朕敢不敢,不要总是拿老佛爷来压朕,触怒朕的底线,朕没有什么不敢的。”停了一下,又道:“你们给朕记清楚,舒尔是朕的心上人,除了朕任何人休想动她。”

    静芬抬头看着他,冷声的问:“连老佛爷也动不得吗?”闻言载湉紧攥拳头,冷笑几声,起身丢下一句话:“朕只要你们记得,今日朕说的话!”说完便走出殿去。见他走了,静芬起身,看着希芸,问:“你到底做了什么,让皇上如此震怒。”

    希芸这才将昨日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静芬,静芬道:“你糊涂啊!这事是皇上安排的,你却去珍嫔面前说道,这明摆着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,难怪皇上如此震怒。现在好了,你将皇上彻底得罪了,日后想要侍寝,几乎是不可能了。”看着希芸叹了一口气,又道:“本宫跟你说过多少次,不要当面和珍嫔起冲突,她的背后是皇上,你得罪她便是得罪皇上。”

    希芸努了努嘴,垂手立在静芬身侧,低头看着地面,小声的问:“那现在臣妾该怎么办?得罪了皇上,日后臣妾还要怎么在宫中生存。臣妾年轻确实糊涂,没想到珍嫔转身就将此事告诉了皇上,还让皇上来替她教训臣妾。教训臣妾倒无所谓,还连累了娘娘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