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毕生的表白功力传授给潮大力之后,潮长长拍了拍在杂草堆中沾染的泥土,像个在山村长大的野孩子似的,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,一点都不顾及形象地往祖屋后门走去。

    只要没有下雨,潮长长就会在潮一流睡午觉的时候,到这个离后门差不多有十五米的杂草堆这边放风。

    他没来由地喜欢这堆在阳光下疯狂生长的杂草,那么自由,那么有生命力。

    也就十几分钟的放风,就能让潮长长充满一整天的生活动力。

    今天,和过去一个月的每一个晴天,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
    直到潮长长进门。

    看到狭小的前厅。

    站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潮长长下意识地吐掉了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,“葛妈,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生活老师出生的葛功明最见不得的,就是自己“一手养大的小孩”有不良生活习惯。

    潮长长以前从来不管这些。

    他属于葛功明越管,就越要对着干的。

    要不然也不会有脚架教务主任办公桌的习惯。

    今天是破天荒头一次,一见葛功明,就迅速站直,摒弃了刚刚形成的不良习惯。

    意外的。高兴的。

    潮长长第一次在面对葛功明的时候,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葛功明给了手有点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潮长长一个拥抱。

    很短暂,也很温暖。

    松开之后,葛功明才开口:“老师找到学生家里,当然是来家访的。”

    “家访?”潮长长有点留恋这个亦师亦友的拥抱,但他还是用最快的速度,隐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,“你这跨越六百公里还没有机场的家访,是不是访得有那么一点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