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烨尖锐的声音在外响起:“爹!我刚才问了乡人,他们看见那两个恶徒背着秦文来了这破道观。那对雌雄大盗必然与秦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结!等会儿拿下他们,先打个二十板,肯定能审出些东西来。”

    纷繁的脚步声愈加逼近,少说也得二十来人。

    秦六本就为秦文的事在气头上,若见不着陈烨父子兴许还能忍气吞声,但如今对方送上门来,又说这些子虚乌有的混账话,他再难抑制心中的暴怒,拾起柴刀准备同对方来个鱼死网破。

    “孩儿他爹,你……你别冲动!”王氏急得眼泪哗哗的流,试图拉住秦六。

    “冲动?他们是下了狠心要将我们置之于死地!既然注定死路一条,何不拉几个垫背的!”

    韩仟见秦六已然被愤怒冲昏头脑,开口劝道:“秦大叔,春闱在即,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,也该为秦文考虑。今日你若与县令动了手,就是亲手断送了秦文的前程。”

    提起自己儿子,秦六视死如归的决心明显有些动摇。

    “秦大叔,有锦衣卫在这儿,他们不敢胡来。”韩仟又道:“没有什么绝路不绝路的。等官爷把这事儿摆平了,你们一家同我回京都去住,也由不得他们再上门找麻烦。”

    话音甫落,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朝肖程睿看去。

    只见他站在屋柱旁边,一脸平静看着门外,丝毫没有担忧之色。

    眨眼间,陈烨已经率先踏至门前,一脚便将原本就残破的房门踢得老远,见几人在此,指着肖程睿鼻尖就骂:“狗东西!在莱县敢同小爷我动手?你们今个儿就别想竖着出这破观!”

    陈烨仗着人多势众,压根没想过肖程睿敢向自己动手。

    却不料,肖程睿闪身快步到了他跟前,左手拉着他的交领,右手一记重拳就朝他的的颧骨落下,一时间惨叫声响彻房间,但肖程睿根本没有停手之意,又朝他面门落下几拳。

    此时,县令陈灵山也带着二十来个魁梧的皂吏赶到了屋里,见自己儿子被摁在地上捶,怒不可遏,“都给我上!不用审了,直接将这动手的贼人打死!”

    韩仟见肖程睿还不将锦衣卫的令牌示于众人,心中有些紧张。

    若是真的直接动起手来,打红眼的人哪还愿意去校验这令牌真假,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这边。

    秦家夫妇同样紧张地看着肖程睿,做好了随时上前帮忙的准备。

    危机此时,肖程睿却拿出了他那副惯用的阴阳怪气的语调:“哟!陈县令说要将谁给打死来着?刚才我揍人揍得正欢,没听清楚。”

    陈灵山听这人说话的声音只觉耳熟,见对方转过身来,原本目眦欲裂的表情,先是怔愣,随即惊慌失措地叫住下属:“都给本官住手!”

    众人回头望向陈灵山,不知发生了什么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