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三郎一字字道:“屡败屡战,终能一胜。”

    听着这句话,杨老先生有些恍惚,在陈三郎身上,隐隐看到自己以前的样子,都是那么的执拗坚定,总觉得只要坚持到底,就一定能成功。于是乎,那时候的他,一连考了二十八年,最后考得家境破落,考得老眼昏花,考得白发垂额,却依然名落孙山。

    不过很多事情,非亲身经历不得领悟,别的人,不管怎么劝说都收效甚微。反会被人误会,以为是作梗刁难。

    所以最后杨老先生还是收下陈三郎的肉,答应帮忙请人作保——他有个得意门生,名叫“秦羽书”,如今在南阳府的南阳学院里做廪生。以前时候,都是秦羽书替陈三郎担保的,今年也不会有问题。

    辞别先生后,见时候尚早,陈三郎就绕到泾河边上,驻足观望。

    他心中隐隐有期盼,希望那条神秘红鲤会再度破浪而至。

    然而泾河水上有白鹅,有鸭子,有被春风吹起的一圈圈涟漪,就是没有看到那一尾精灵古怪的红鲤鱼。

    泾县虽然是个小城,但建城千年,历史悠久,而泾河水,也是流淌千年,粼粼不息。

    水流十里开外,贯通一条大江,名为“泾江”。

    泾江乃天下六大水系之一,源远流长,奔腾磅礴。

    不难想象,如果红鲤溯流而下,肯定是进入了泾江。鱼儿入大江,大概不会再回来了。

    陈三郎一声叹息。

    一会之后,他走路回家,将参加今年童子试的事情告诉母亲。

    陈王氏听着,慈爱地道:“既然原儿要考,去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陈三郎沉默片刻,忽地开口:“娘亲放心,今年孩儿会考上的。”

    陈王氏一怔,她从不曾听儿子说过如此自信的话。以前的三郎,性格内向,当屡考不得,饱受讥笑后,更加沉默寡言,天天除了去私塾,就是躲在书房里不敢见人。

    现在的儿子,若有改观。

    陈王氏不知道儿子的变化,是否缘于上次莫名其妙的晕倒;她依稀记得,在三郎十岁的时候,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突发高烧——高烧差点要了陈三郎的命,他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,最后才醒来。

    也就是那场突如其来的高烧,使得陈三郎原本活泼的性子变得木讷。陈王氏甚至怀疑,儿子悚场的病根,都是高烧留下的。

    而眼下,又出现了另一种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