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不得许馆主、二姐夫他们贪杯,原来这酒,还真是个好东西。

    于是又端起碗喝了一口酒。

    喝酒、吃鱼、扒饭、饮汤,一顿风卷残云,吃得居然比老艄公还要多得多,看得老艄公倒吸口凉气,心里一算:“这一顿亏了,哪里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书生却是个吃货?酒被喝了大半,鱼汤直接见锅底,连米饭都吃了三大碗去……这还是读书人吗?”

    何维扬也是看怪物般看着陈三郎。

    两人虽然都出自杨老先生门下,但彼此之间谈不上有多少来往了解,现在一见,大生感叹:难怪在县里头,市井间都在流传陈三郎行径放诞,有辱斯文,果然名副其实……

    看来以后得离他远一些,以免前程被误。

    吃饱喝足,酒意上头,陈三郎顶不住,也不管外面风急雨大,倒头便睡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他醒转过来,只感到口干舌燥,想要喝水,摸索着起身,脑袋昏沉沉的,有些胀痛,真是“醉过方知酒浓”。

    人还在船舱内,外面雨声未歇,只是小了很多,淅淅沥沥的。

    嘭!

    稍不注意,脑门磕船顶上了。

    睡在外面的老艄公立刻惊醒,点起油灯。

    陈三郎问:“船走不了?”

    老艄公苦笑回答:“风雨倒是小了,但江水暴涨,水势凶猛,又是夜间,我就想着在此过一夜,明早再走。”

    陈三郎“哦”了声,讨了一竹筒清水喝,感到舒服了些:“现在什么时候了?”

    老艄公迟疑了一下:“大概子时。”

    陈三郎这一睡,可真是昏天暗地,连晚饭都没吃,不过这时候却不好做饭了,他书筪中同样带有足够分量的干粮,就拿出来,在灯下吃用。

    吃饱回船舱,里头何维扬睡得香,发出微微的鼻鼾声。

    陈三郎就悄悄捧出紫檀木笔匣,打开,捻出小剑,刺破指头放血温养。

    黑暗中,他默默品尝着难言的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