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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个丫头心一颤,叫苦不已,张姨娘的性子她们还不清楚么?下意识地偷偷望向如晴,而如晴一直冷眼旁观着,并以讥诮的神色盯着她们,不由心中惨淡,暗自悔恨不已,谁知张姨娘会失宠呢?又有谁能预料朱姨娘在方府没势力,却还算受宠,谁叫她们眼皮子浅,禁不住诱惑,自动跑去抱张姨娘的大腿呢?

    张姨娘再被方敬澜这么一吼,更是站不住身形,两个丫头及时扶住了她,并连忙往外边拖去。当走到门口时,张姨娘总算回过神来,又挣脱两个丫头的搀扶,扑向方敬澜,悲呼:“老爷---”

    方敬澜极是厌恶,遍绣绵纹直缀的袍子下伸出一条腿,狠狠踹了她一脚,把她踢倒在一边,然后冲两个丫头吼道:“胆子不小呀,连我的命令都敢不听了?”

    两个丫头吓了一跳,连忙连拖带拉地把张姨娘拖这出去,这回是加重了力道,并死死捉着张姨娘的手,最后实在拉不动她,相互望了一眼,咬牙,干脆两个拽了胳膊,使劲往怡情轩拖去。

    张姨娘一边扭身一边怒骂,最后双手紧紧抓着门槛,任两个丫头如何使力,硬是死抓着不放,“放开我,你们两个吃了熊心豹子胆---我就知道,朱姨娘年轻美貌,又惯会使些媚术,把你迷得神魂颠倒,而我人老珠黄了,不再年轻也不再美貌了,你就嫌弃我了。老爷,当年你对我许下的诺言你都忘了?你怎能这样对我?枉我辛苦替你生下一儿一女,你就这般对我?合昏尚知时,鸳鸯不独宿。但见新人笑,那闻旧人哭----”

    张姨娘特有的凄厉声音使得如晴忍不住皱眉,见便宜老爹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耐何,心中讥笑不已,她快步走了出去,对张姨娘道:“张姨娘,如果您想今日之事传到太太耳朵里,就尽管叫吧。”

    张姨娘哑住,如果让李氏知道她所做的事,定会借着罪名发了狠地发落她。

    如晴缓缓扫视四周,朱姨娘院子里的,张姨娘院里的,还有自已身边的,她缓缓道:“今日之事,本是家丑。所谓家丑不可外扬,你不要面子,我爹爹还要面子呢,爹爹努力替您遮丑,你还想怎的?难不成,真要闹到太太那,让太太来处置?”

    张姨娘心下一惊,不敢再言语,朱姨娘这般怯弱无能之人病重李氏都不愿放过,更何况她?

    如晴知道自己的话凑了效,又道:“此次之所以不愿声张,也是为了你好,为了三哥哥和二姐姐好,张姨娘,熟轻熟重,您自个想清楚再闹吧。”

    张姨娘如霜打的茄子,总算焉下了气。

    如晴缓缓环视四周,方敬澜这才如梦惊醒,连忙喝道:“今日之事谁要是敢泄露半分出去,我定不饶她。尔等听到了吗?”

    在场的丫头们伏下身子,表示尊老爷之命。

    张姨娘复杂的望着如晴,如晴仍是粉嫩如完美的玉石,优美,矜持,温润,又灼灼生辉。饶是再能言善辩的张姨娘,也只能暗咬了银牙,打落牙齿血吞。

    但,想想又觉不甘心,她惨然一笑,“在老太太那呆了几年,四姑娘便有这般本事,好令我佩服。”

    如晴厌恶地望了她,这个女人,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拖别人下水,当真是---不知死活。

    “张姨娘过奖了。奶奶一直教我,为人子女的,当替父母家族着想,要谨守规矩,更要知聒耻。切莫为一已之私,做出有损家族体面的事儿。如晴虽不才,但也知道听长辈的话,不敢有丝毫怠惰。唯恐给爹爹家族丢了颜面。”

    张姨娘脸色青了一片,她这是在拐着弯讽刺如善做了有失颜面的事呢。

    方敬澜听在耳里却异常舒服,更加憎恨张姨娘教女无方,如晴这么点年纪便知道这些大道理,偏一向识字习赋的如善却做出丢脸之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