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人,竟是阮星河。只见他一身飘逸青衫,乌发一半用一支玳瑁发簪束着,另一半浅浅地披在肩上,剑眉星目,清泉般清澈干练的眼神中,露出浓浓的笑意

    “王姑娘,小北子对你还好吧?”

    玉天卿差点没将口中的饭喷出来,她还以为他叫的是小…

    “小婊…嗯,小北子对我很好。”

    北止尧见她嘴角含笑,眼神幽深幽深,便知道她定是又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想法。阮星河撇一眼陶勿忧手腕,看来他们事已大成,总算没有浪费他那几颗上好的焰果。心下想着赶紧离开,当下脚步移动,已来到窗边。“嘭”的一声巨响传来,一个人影已冲进来,可能是太匆忙没有掌握好力道,窗户应声而破,阮星河心道不妙!果然,一个梨花带雨的面孔盯着他,阮星河眼神躲闪,尬笑一声“师,师叔。”

    阿黎还未说话,大眼睛中已先蓄满了泪水。黝黑的眼仁中,一滴泪水颤悠悠、亮晶晶,似落非落。

    “阮星河,你骗我!”这一声控诉带着哽咽,大颗大颗的泪珠接连落下,在灯光的折射下宛如一颗颗光彩四射的宝石。

    阮星河慌了神,拿出锦帕擦着他的眼泪,边擦边解释“是星河不好,我答应过陪师叔一起住在沧云观,奈何着实是星河山庄事务繁忙,这次,我定要陪师叔住一些时日。”他上次和师叔掷骰子,答应输了便要住在星河山庄,但因为急事所以不告而别,如今见阿黎这般伤心,他暗暗骂自己不该不告而别。

    手里的帕子已经全湿了,但阿黎的眼泪似是涓涓的河水般,阮星河索性拿起袖子帮他拭泪。阿离拽起他的袖子顺道擦一下鼻涕,再看阮星河一脸宠溺,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。

    一个清隽优雅的男人在给一个高洁出尘的男人擦眼泪,眼前的情景换作旁人应该只有不堪入目四个字,可换到这两人的身上,竟觉得有一种和谐的美感!如果不是早知道这个阿离是男人,玉天卿一定会觉得这个人绝对是女扮男装。阿黎的表情自然,动作浑然天成,眼神真挚而不空洞,泪水涟涟而不刻意,声音沙哑而不做作,连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女子都未必能哭的这么美!

    “这你们也看的下去?还不走?”阮星河斜一眼看好戏的二人。

    “你既能做的出来,我们就看的下去。”北止尧面无表情的放下手中的碗筷说道。玉天卿强忍住笑,慢悠悠的走出房间,北止尧也站起身。当北止尧把门关住,玉天卿手指伸向窗子,实在是想戳个洞,看看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。

    北止尧揽住玉天卿,身形一动,轻轻跃向房顶。玉天卿会意,揭开几块瓦片向里面瞧去。

    “听不清啊。”她使劲束起耳朵听,又见里面两个身影似是抱住了。她兴奋的一下站起来,一时忘了正站在屋顶上,斜斜向后倒去,这回,真的要将她摔个残废了!北止尧快速揽住她,稳步站在屋顶上,几片瓦片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外力,掉到地上发出“啪”的碎响!

    他眷眷的微笑着,嘴角浅浅的弯成一个新月的弧度,洋溢着淡淡的温馨,似是比这漫天星辰更让人着迷。玉天卿只觉得满鼻满心,全是他清爽带着淡淡诱惑的味道……此刻的她,光洁清丽的额头下,眉似远山,眼似清泓,细腻白皙像牛乳的皮肤,漾着一层粉红色,玫红色的唇瓣微微张着,似是缓缓绽放的花瓣。他淡红的唇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吻,玉天卿突然感觉一阵热风吹过来了,天气又热了许多,他的唇夏日骄阳般火热……

    “你占我便宜。”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,但这次不敢再说放手,毕竟如果他放手,她很有可能会摔成残废!

    “先前你占我便宜,如今扯平了。”他见她实在窘迫,只好将她稳稳放下。

    明明是你两次占我便宜!玉天卿不再同他理论,微凉的夜风让她脸颊慢慢恢复了本色,却见北止尧只坐着望星空,侧面优雅的轮廓沉浸淡淡月华中,她也坐到他旁边。

    “今日你拿的那个“哨子”叫什么?”

    “雉笛。赤焰火鸡对这种笛声很敏感。”北止尧从袖中拿出雉笛递给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