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忠却是愤愤然:“想当年这些人各个都巴结老爷,都仗着老爷的生意,他们靠着老爷赚了不下千两白银,如今却连三五两接济都不给。”

    “墙倒众人推,情理之中的事情。忠伯不必介怀,倒是这家人为何送来橘子?”

    “少爷,你连你的姐姐都不记得了?这家的夫人是你的亲姐姐呀。不过现在也说不上亲了,如今老爷和夫人双双离世,她竟来探望一眼的意思都没有。老奴说了少爷无恙,求她给十两银钱过过日子也不成,只问了问少爷将去何处,又给几个橘子都打发了。”

    夏商却笑了:“我还有个姐姐?叫什么?”

    “夏辛夷。”

    “夏辛夷?”夏商轻咦一声,随即哈哈一笑,“忠伯,您不用担心,明日必有人送钱来。”

    李忠没把夏商的话当真,回身驾着马车离开了扬州城。

    倒是雅芝被夏商的自信吸引了,一边剥橘子,一边问:“公子,您刚才所言非虚?”

    “非虚。”

    “何以见得明日有人送钱来?”

    “卦象所示。”

    “卦象?公子会卜卦之术?”雅芝亮汪汪的眼睛闪了闪,好看极了,随即摇摇头,“公子切勿以妄言天意,此为大不敬。”

    看样子雅芝压根儿就没相信。

    夏商也不解释,心头却在嘀咕:“想我络书城的高级内容总监,过目书籍不说十万也要五万,什么行业的书籍没有接触过?从易经演变而来卜卦之术有何难的?不仅是测字、阴阳宅风水、面相、六爻、奇门遁甲,就算是盗墓、寻龙点穴一样手到擒来。就算更偏门的藏地生死书,奇淫房中术也是有所涉猎的。更别说金融、教育、销售、、艺术、天体、科技等传统领域,这些不敢说样样精通,至少也是个人见解的。”

    正午时分,夏商三人到了榆林县。这里并非想象中的落魄,毕竟是个县城,又临近扬州城,四通发达,县城的发展建设一派小康之像,除了面积小一些,其他地方跟扬州城并没有太大差别。只是忠伯租下院子确实有些破旧,院子很广,却只有两间茅草屋和一间柴房,一月只要三十文。

    在华朝,一两银子等于千文,一两黄金价值十八到二十四两白银。

    一月只要三十文的小院是相当便宜的了。

    夏商对榆林县的关注并不多,当适应了古代的环境之后,从午时到傍晚,身边的美人儿一直是夏商关注的中心。

    雅芝是她的艺名,本姓潘,名枝,后觉“枝”字跟“妓”字相似,不吉利,改为“之之”。可事与愿违,改名之后的潘之之十三岁时被父母卖入青楼,因早年学过诗书,又长得极美,被当做清倌人悉心栽培。不想此女天赋过人,学艺三年,琴棋书画,诗词歌赋无一不通。

    半年前,潘之之以雅芝之名在京杭河畔柳月楼首次亮相,一曲自编自唱的望江来红遍扬州城,其声线之清雅胜过了无数江南名倌,词句间平仄对仗步步紧扣,一气呵成,扬州诸多才子亦不得不愧服,意境之间流露出的悲悲戚戚,不晓得勾出了多少女子的伤感之情。